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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

 

用完饭帝林就回到寝殿,他一眼就察觉出晴溪进来整理过。

习惯了,他坐到床边把纱帐拉开绑好,弯腰轻声哄着紫箏,「娘子,太阳晒屁股了。」

「?」紫箏推开他的脸把自己埋进棉被里继续睡?把人折腾到天光还不给人睡觉了?!

帝林也不气馁,「娘子,今日不是说要与善若叙旧?赖床就去不成了。」

「谁害我起不来的!」紫箏隔着棉被怒吼。

帝林笑开怀拉着棉被,「好了?起床起床!」

两人上演棉被争夺战,紫箏当然赢不过,手中的棉被被无情抽走,她气急败坏伸手想抓却惨叫一声,「我的腰—!」

帝林赶紧抱住她温柔地揉着腰,「娘子感觉缺乏运动呢,不如过几日咱们出游运动去?」

「安静!你这个登徒子。」才不是她运动不足的问题!「下面一点?嘶—这里这里。」顺便指使按摩部位。

虽然满嘴抱怨紫箏还是一脸满足的享受帝林的按摩,白天了帝林非常识时务没再动手动脚?昨天他也累得够呛了。

好不容易酸痛减轻许多,紫箏还是抖着腿爬下床,看着与昨夜掛着的不同常服款式脸红于顶?完蛋她想投河了。

帝林猜得出她的心思,只是面色如常把衣服拿下来服侍她穿上,「都几年了娘子还怕羞?他们作为侍官这么多年早该习惯?不然昊儿渊儿怎来的?」

紫箏冷静伸长手压住他的嘴巴让他闭嘴,「麻烦你安静一会,我找一下我的羞耻心哪去了。」

「哎呀臊什么?」帝林故意舔她手掌把手吓退,迅速俐落的系腰带掛香囊,绞发盘发入发釵,往首饰盒里挑了对淡雅的小碎玉耳环替她穿上,领巾围脖打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遮住脖子上的吻痕。

他看着胭脂盒还在考虑要不要用,紫箏先开口了,「不上胭脂!」

「这盒都在这放多久了,不用太浪费?」

紫箏把脸皱成一团,「太麻烦了,就这样。」

紫箏已经可以忍受女装与满头乱七八糟甩死人的发饰,但真的受不了往脸上扑粉?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被裹粉的麵糰。

帝林放弃,他也找不到理由哄紫箏抹胭脂?人家天生丽质不用上胭脂就很美,要是画了胭脂太美被谁惦记上了也是徒增他麻烦。

他该庆幸亲亲娘子不怎么爱美省得他担心呢?还是该庆幸她对自己的美貌一点自觉都没有呢?

妆台上的这些首饰还都不是使用者本人买的,通常都是有进贡龙晨觉得麻烦送过来,或者是帝林路上看到好看买回来的?甚至有不少是无奈的晴溪帮着添置。

他突然想到昨日善若听到他们成婚没有典礼没有仪式气急败坏的脸,不禁有些后怕。

听闻女子对这些东西很是在意,在意到可以影响两人之间感情,他与紫箏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没见紫箏提过,到底是真的不在乎还是不说出口而已??

他们连个定情信物都没有?当初那支暖青玉簪素到根本不算定情信物吧!

「你又在瞎想什么?」察觉到帝林不讲话,紫箏疑惑,「我要去龙宫找师傅了,你去不去?」

「嗯?我下午有事,你早点回家。」迟了二十几年,他决定亡羊补牢一把看看。

帝林将紫箏梳妆打扮好,低头吻她一口,「晚膳别等我了,可能要花不少时间,去和龙晨一起吃吧?」

「你要做什么事?」紫箏问。

「上回与天帝商讨的事情还没有结果,今日看看能不能有个结论。」帝林面不改色的唬烂,他与天帝哪有什么要说的?但只要与天界有关紫箏通常不会再追问。

「好,那记得吃饭。」紫箏踮脚回吻捏捏他的手心,「别送了,赶紧把事办完。」

「路上小心。」目送紫箏出门,帝林抱着手在原地呆站好一会慎重思考才弹指传送离开。

连着几日帝林都早出晚归,虽然满腹疑惑但涉及天界的隐私她也不好过问,正巧善若与她有讲不完的话,每日早起两人在寝殿分道扬鑣,她往龙宫找师傅与师兄叙旧话家常,帝林则自行出门处理事务。

没大人盯着俩兄弟除了参加军演排练外整日也是玩得不见人影,他们早就从学堂毕业不须上学,而紫箏因为顾及尚未有龙后与太子,也不打算让他们涉入朝政,只希望他们远离政治自己去寻找志向。所以不管大臣龙晨怎么游说都咬死了不封亲王也不受封号,他们的志向与成长由自己决定或交给帝林。

虽然不方便过问…但已经连续四天都早出晚归,晚上回来时也面露疲惫,紫箏还是忍不住多问了,「天界出什么事吗?你怎么好像很累?」

「没什么,快处理好了。」帝林摸摸她的脸,「明天空一天出来,我带你去个地方。」

「去哪?」

「去了你就知道了。」帝林把她的首饰一一归位,「走,入浴去。」

有些失眠躺在床上,紫箏盯着一片黑暗有些疑惑。通常帝林说一起去沐浴就是求欢的讯号,今日却规规矩矩一点都没碰她,害她有点失落。

帝林睡的很规矩,如以往般侧睡抱着她的腰,紫箏枕在他的手臂上埋在胸膛里却睡不太着。其实这睡姿在很久以前时是很不舒服的,以手当枕的人会手麻,被抱着腰的也会觉得拘谨,久了习惯睡熟后紫箏会不停变换睡姿越睡越远,怕她掉下床都是帝林睡外侧…起码睡姿再怎么差顶多趴到他身上不至于滚下去。

到底是与期望有落差所以失眠,还是担心帝林所以失眠?她自己也说不上来,紫箏思绪纷乱又觉得不安,躺热了想扭,放在腰际上的手突然收紧。

「?睡不着?」帝林光听紫箏的呼吸声就知道她精神好得很,他很疲倦还是用渴睡的声音问道。

紫箏纠结又不敢讲,只是在黑暗中摇头,「嗯?」

「怎么了?」

乾脆装睡算了,「没事。」她翻身背对帝林把垫子拉过来抱?这是她怀孕时帝林为她订製的垫子,一试成主顾再也没从他们床上消失过。

猜不出紫箏在想什么,帝林本来犹豫要不要开口问,但想到明日的大事思考再叁还是放弃,「赶快睡觉,明日要出门一整日。」

「?」紫箏听帝林又睡着,闭上眼想靠数羊睡过去,想不到听着帝林平稳的呼吸声听着听着也跟着睡着了。

前晚没睡好,紫箏被帝林挖起来时还睡眼惺忪睁不开眼,等她清醒时不只人已经在妆台前,还换了身大红嫁衣,「今天什么大日子吗?!」

「殿下别动,口脂涂歪就不美了。」晴溪轻轻把她的脸扳回正面,「正好您醒了,眼睛睁大些,属下替您上眉黛。」

「?怎么一回事?!」她惊吓无比,更惊恐的是不知为何出现的凡竺正将一个复杂精美的冠往她头上套。

紫箏把她手推开,「等、等一下!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怎么一回事?!」

「殿下睡糊涂了,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呀。」凡竺将冠固定好,忙着对铜镜确认有无歪斜。

「?哈?」紫箏傻眼,「我怎么了?!」

「殿下,今日是您的婚礼呀!」晴溪说道,「别再磨机,吉时要到了!」

典礼?成婚?什么鬼?紫箏用力掐自己一把,很痛不是梦,「阿竺。」

「殿下怎么了?」

「我记得我孩子都生两个了对吧?」她无比冷静。

「渊殿下昊殿下在外头呢。」凡竺回道,忙着将几支精緻绝伦的长釵插进发髻,叮叮噹噹好不华丽。

「?我孩子都生两个了我跟谁成亲去?」

「神君呀?!」晴溪用您又睡糊涂了的无奈表情回她,画完眼线忙着上粉,「阿竺戴好没?」

「好了好了!」凡竺细心将一只温润如羊脂纯白的玉鐲套进紫箏的手,「时间太紧来不及上蔻丹,太可惜了。」

「殿下的指甲本身就很美了。」扑完最后一笔,晴溪满意的直起腰,「快点快点,团扇!」

「?」吓愣的紫箏终于回神,她蹭地窜得老高,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!」她气急败坏,「谁来给我个解释!!」

「哎哎哎别动啊!属下好不容易才别好!」凡竺慌张把紫箏压回榻上,「?神君说您二人成婚时连个过场都没有,这不赶在今日补齐嘛!」

「?啥?!」紫箏张大嘴,难得上妆艷丽无比的脸庞显得呆傻,「都、都几十年了有什么好办?怎么都没人通知我!?」

「神君说给您个惊喜嘛。」

这不是惊喜是惊吓吧!紫箏还想开口,晴溪忙着把团扇塞到她手中打断话,身穿厚重的嫁衣想挣扎都难,两人左右各架一边把她给架起来,「殿下千万要用团扇遮住脸,小心脚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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